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榜下捉婿之從開始到結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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榜下捉婿之從開始到結束

許煙杪手裏握著暗殺……啊不, 皇帝看上眼的優秀子弟名單,向著襄陽公主問出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——

“萬一這裏面確實有真君子呢?”

襄陽公主用手比劃了個圈圈。

許煙杪大驚失色:“殺了?!”

“啊?”襄陽公主脫口而出:“怎麽可能!我是讓你想辦法圓一圓!”

“比如?”

“哎呀!你笨!比如對方真的是真君子,你就這麽想, 君子喜歡委屈自己和委屈家裏人去對外人好!我爹肯定不會讓他當駙馬!”

……其實也不一定。

但她這麽一形容, 許煙杪便懂了。

許煙杪捏著名單,蠢蠢欲動:“沒問題, 這事交給我了!”

襄陽公主豪氣地說:“你之前不是說不想打掃房子嗎t?你家裏一個月的清潔,我包了!”

當然, 不是她親自打掃,是找下人來打掃。

許煙杪立刻想到自家院子潮濕角落裏的青苔,飛濺的塵土,清洗地面、洗刷抹布時渾濁的水流。

當即:“好啊好啊!回頭我把鑰匙給你!”

襄陽公主笑了一下。

朋友之間給錢,許煙杪不會收的。反而是這種玩笑一樣的態度, 更讓他喜歡。

但是,她也不可能真的就半點表示也沒有。

——這個人情, 襄陽公主重重記在了心裏。

心裏有了思量, 襄陽公主道:“對了!差點忘了一件事——我爹找你。”



許煙杪發現自己面聖的地點竟然是太仆寺。

一聲響亮的口哨聲自廄內響起, 不一會兒, 四匹廄馬排著隊行到許煙杪面前,都是雄壯矯健的良馬。

“太仆寺今年所籍之馬,共兩萬六千匹, 這四匹馬雖並非其中最好的, 卻也體健善馳。一匹能賣五兩到八兩的純銀。”

老皇帝慢吞吞地從眾馬身後行出, 仔細一看,那裏居然還有條凳子。

他笑著說:“罰你半年俸, 這四匹馬賜你,如何?”

許煙杪下意識:“臣無院子養它們。”

老皇帝側眼瞧他:“你就不會養在太仆寺裏, 需要的時候再去取?”

許煙杪楞住:“還可以這樣?”

老皇帝:“當然不行。”

許煙杪:“……”

心聲中都帶了委屈:【不行你還說……】

面上,許郎還是很有當下屬的自覺,敢怒不敢言:“陛下莫要拿臣取笑。”

老皇帝忍俊不禁:“哪裏是取笑了,你不知道有個情況叫:皇權特許?”

許煙杪眼睛一亮,打蛇隨棍上:“謝陛下恩典!”

老皇帝瞥他一眼,道:“有了馬,再備輛好車。這是平日裏赴宴的禮節,你也是大官了,別讓人看低了去。”

古代社會,馬就相當於人的正裝。甚至去一些正式場合,如果拉車的馬用的是母馬,會被直接拒絕進入。

當然,這次送馬在許煙杪眼裏就是——

【嘶——】

【老板送車了!還是豪車!老板大氣!】

老皇帝微微一怔。

他只送了馬,沒有送車啊。許煙杪不會是誤會了吧?

算了。還是給他送一個,免得這混小子回頭發現沒有車,又說朕小氣。

老皇帝咳嗽了一聲:“還有一輛車,一起給你備上。都放在太仆寺裏。這裏還有些黃金雜物,你一並拿回去吧。”

【蕪湖!!!】

老皇帝目光瞥到許煙杪手上拿的那疊紙,好奇:“這是什麽?”

許煙杪:“……”

【遭了,忘了把這東西先讓高襄拿著了!】

【皇帝應該不會硬要臣子手裏東西吧?】

【但是如果我支支吾吾肯定會要的——可惡,我要怎麽糊弄過去啊!】

【而且,人家剛送我一輛車,我糊弄他是不是不太好啊……】

老皇帝瞇起眼睛,視線直盯著那幾張紙不放,看得許煙杪心頭發毛。

“陛下……”許煙杪靈機一動,垂下目光,好像一副不是很好意思的樣子:“這是公主托我幫忙的。她女兒家,得知自己要嫁人了,很憂心駙馬是何等品性,便拜托我去查一下。”

許煙杪:謝邀,當官三年,已會模棱兩可大法。

——他一個字都沒有欺君!

老皇帝還真沒聽出來哪裏不對,反而是頗覺有趣:“襄陽她竟還有如此女兒嬌態的時候?真的假的?”

許煙杪的目光難以自禁地漂移一下。

許郎咳嗽一聲:“臣不該談論公主是否嬌態。”

老皇帝滿意地點……

【這樣應該行了吧?老皇帝應該想不到高襄的目的是想要搞黃自己婚事吧!】

頭點到一半停頓住的天統大帝:“……”

呵、呵!



翌日。殿試如常舉行。

許煙杪自以為偷偷環視了一圈周圍,在一眾禦史仿佛睜眼瞎的情況下,心裏奇怪:【咦?高襄怎麽不在?】

老皇帝冷笑一聲。

……

宮裏。

“果然,求助神器的報應來了。”

襄陽公主扯起衣角揩不存在的眼淚,開始抄第五十五遍《女誡》。

等著她的還有四百四十五遍。

“爹絕對是故意的,明知道我最討厭《女誡》!”

老皇帝:沒錯,朕就是故意的: )



許煙杪不著痕跡地活動一下腳趾——站太久了,有點感覺不到腳趾的存在了。

找不到襄陽公主他也沒想太多,視線開始看向在場殿試的考生。

看到梁幼文也在,看來是覆試過了,許煙杪為他高興。

看到高賀,對方也看到了他,朝他笑了笑,看著精神狀態很好的樣子。

【希望一會兒他看到殿試題目,不要把筆摔了。】

【反正我是摔過一次了。】

這可就把大臣們的好奇心吊起來了。

陛下到底出了什麽題目,居然能讓許煙杪這麽說?

——小白澤可是見多識廣啊!

【這個時間問帝王之政、帝王之心和帝王之法,老皇帝不會是看自己年紀大了,開始著手給下一任鋪路了吧?】

帝王之政???

帝王之心???

帝王之法???

陛下你還真敢問啊!是真相信這些考生的膽子。

竇丞相眼角微微抽動,再次為自己這位妹夫而感到驚嘆。

——怪不得他這次一個學士都不招,一定要自己琢磨殿試策題呢!



之後是一應殿試流程,待鞭鳴之時,帝駕離去,文武百官退去,只餘禮部官在現場,給各位考生散發考題。

【我還以為會像電視劇裏拍的那樣,皇帝在殿試現場看,然後站在誰誰後面看對方寫的文章看得入迷,驚為天人,讓六部尚書心裏癢癢到底是何等才華呢。】

【原來皇帝和非監考官員都不會在現場的啊。】

連沆走在許煙杪旁邊,欲言又止。

電視劇又是什麽啊?

難道是什麽能夠誤導白澤的邪物?居然讓許郎產生如此重大的誤會——哪家皇帝和百官會那麽閑,專程來觀看貢士考試。

許煙杪轉過頭來,興奮地說:“連郎!過兩天我們去吃京師裏那家有名的雞肉水餃吧!”

連沆回過神來,詫異:“你不是說被罰了半年俸祿,要啃半年饃饃,就不出門吃了嗎?”

許煙杪咳嗽一聲:“反正我就是有錢了,去不去?”

連沆——乃至周邊行走的官員是何等精明的人,立刻就猜出來了:肯定是陛下拿自己的金庫補貼了小白澤。

竇丞相突然插嘴,笑道:“何必特意去花錢吃,過幾日是我八十大壽,會請那家來府上做雞肉水餃。除了吃的,還請了人來暖暖場子,唱的昆曲、皮黃,很是熱鬧——許郎可要賞光?”

許煙杪自然是道謝著收下這份邀請。

又走了幾步,發現季歲居然還在官員隊列裏,很疑惑。

竇丞相看出來了,笑著解答:“季學士特意求的恩典,待此次殿試名次出來,再離開京師。”

許煙杪臉上疑惑之意更重了。

竇丞相靠近一步,壓低聲音:“那位已經被解除父子關系的前義子,季歲需要知道他的名次。”

季歲不屑於針對對方的科舉,但如果對方踏入官場,那就別怪他了。

——已經結了仇,自然是要往死裏打壓。

許煙杪恍然大悟。又看了季歲好幾眼,直看得季歲滿心困惑,開始思考自己最近有做什麽會令人議論紛紛的事嗎。



殿試一天,閱卷和讀卷一天,第三天方才開始傳臚。

殿試公布名次後,諸貢士參與的瓊林宴非常熱鬧,不少官員家中已經摩拳擦掌,準備“榜下捉婿”了。

狀元是季歲那個前義子。

【哇……不得不說,季公的眼光是頂頂好,只要忽略對方的人品就行。】

季歲:???

感覺到周圍又莫名其妙有目光匯聚,季歲微妙沈默後,詢問自己人:“他又說了什麽?”

——他們都知道這個“他”指誰。

被問到的官員默默鼓起勇氣:“季公,小白澤在誇你眼光好。”

季歲:“……”

如果這不是許煙杪說的,他會以為對方是故意的,在暗中諷刺他。

什麽眼光好?想給外孫女找個依靠,結果直接找到喜歡裝模作樣的人身上的眼光好嗎?

憋氣.jpg



一眾預備“捉婿”的官員把目光撇開。

這次狀元算是“廢了”。誰捉了他回去,就是默認和季歲對上。就算有不在乎季歲威懾的人家……還有那麽多青年才俊,何必為了一個狀元樹敵?

這一屆探花是梁幼文。

老皇帝親點的。

主要是三個人裏,他比較喜歡這種古銅臉、臥蠶眉、身材魁梧的長相。

至於文彩方面……

【老梁真厲害了。】沒見過世面的許郎目瞪口呆:【這都能押中題?!】

梁瑞t微微一笑。

此刻,他正在聽一些貢士的發言。

他是一個很好的聽眾。

那些貢士高談闊論,聲音激昂地述說著自己的政治理念,並且拿自己和某些名人相映照時,他也只是認真聽著,偶爾對某些觀點一笑而過。

如果將閨女嫁過去,有這樣的公公,往後日子想來會很輕松。

但是!梁幼文他心有所屬啊!!!

心有所屬的對象還是尉遲老太君!

竇丞相的好友促狹地調侃:“這梁幼文也算是年少有為了,伯母真的不心動?”

竇丞相冷笑一聲,擡起眉毛:“你是不是想挨打?”

好友立刻閉上嘴。還往外面看一眼,生怕竇丞相喊一嘴,竇家十幾個官員全站出來,一人給他一拳頭。

一眾預備“捉婿”的官員嘆氣一聲。

這個也不行!

但沒關系,還有個榜眼!

雖然長得臃腫了一點,但有才華啊!

戶部員外郎崔漪面上掛起笑容,走到榜眼身邊,熱情地稱呼其為:“小友。”

——他家中女兒如今雙十年華,模樣還挺好看的,就是性格隨他娘!潑辣!

而面前榜眼,雖說身形臃腫……但心寬體胖啊!胖子大多數脾氣都很好,隨便他閨女欺負!

而榜眼得了大官的招呼,頓時激動得紅了臉,說不出話來了。

許煙杪捏著襄陽公主給他的名單看了一眼。

【嗯……首先,先看看這榜眼以及其家中適婚男性。】

【老皇帝眼光也挺毒辣,挑的時候,這人還不是榜眼呢!】

陛下?

崔漪一楞。這其中有陛下什麽事兒?

很快,他——還有在場官員就反應過來:陛下這是要挑駙馬了!

崔漪簡直大喜。

他們雖然不想自家子侄當駙馬,但是能和皇家成為姻親,他們求之不得啊!

他真會挑!回去後夫人肯定會好好獎勵他,說不定還會親手掰個糕點餵他嘴裏!

再想入非非也不妨礙崔漪風度翩翩地和人交談。

旁邊好幾個有女兒要挑選夫婿的官員磨牙吮血,深恨自己為什麽不動作再快一點!

——這年頭,好女婿和好兒媳都是稀缺資源,搶一個就少一個!



許煙杪翻著系統,試圖幫襄陽公主找一個辦法。

【唔,這人父親早亡,屍骨未寒家裏親戚就來搶家產,還想欺負她們孤兒寡母,他娘一氣之下,就……氣癱瘓了?】

【好可憐……】

大夏君臣:“……”

無意冒犯,只是沒忍住想了一下:家中唯一的壯年就這麽癱瘓了,難道不是被欺負得更慘嗎?

【錢財田地都被親戚搶走了,念書的錢都是鄰裏鄉裏東拼西湊給的!那些錢都拿來買筆墨紙硯了,就挖野菜捋樹葉煮給他娘吃!十幾年如一日地拉著他大哥和弟弟照顧他娘。】

老皇帝聽得心動,差點喝彩。

孝子!這可是大孝子啊!歷朝歷代都以孝治天下,如此孝順人物,品性還能不好?

這個榜眼不能動,但他看上此人的弟弟了!如此耳濡目染,難道不該有其兄長六七分風範?!

至於成親後他那位癱瘓老娘……自然有公主府的丫鬟奴仆照看,難道還需要他女兒親自去給人翻身擦身?

崔漪也是這麽想的。

更是覺得無上福氣向著自己湧來!

他挑的可不是榜眼的弟弟!是榜眼本人!弟弟不一定有這樣的人品,但榜眼可是小白澤實打實認證的方正且孝順的女婿,一定不能錯過!

至於家中窮不窮的!他有錢啊!難道還貪圖女婿一點銀子嗎!只要他能好好待自己女兒……

當即在一眾官員羨慕嫉妒的目光中,對著那榜眼微微一笑:“小友此前的策論吾有閱覽,溫潤細膩,行政手段如和風細雨,乃仁者所為,深得吾心。”

榜眼簡直受寵若驚:“上官言重了,在下……”

【誒?每天都不出門找工作,就靠著街坊鄰居好心接濟?三個青壯年勞力及癱瘓老母擠在光線陰暗的老屋裏?勞力之一還悶頭鉆研如何治國安邦,被街頭無賴欺負到家裏了,發誓以後考上科舉當了官,一定要好好整改地痞無賴,讓百姓都有房住,有活兒幹,而不是在街上橫行霸道,游手好閑?】

【同時還細心體貼照顧癱瘓老母,擦身服侍不假手於人,談到婚事時,還說不求財也不求顏色,只希望能找一個能好好孝順他娘的。】

好啊!

這是有大志向的人!

而且被人欺負了,也不是成日怨天尤人,而是想著如何改變這個現狀!品性純良,確實適合他閨女!

而且!孝順!孝順!孝順!

這一點在官場上真的很重要!

當官這麽多年,崔漪的臉皮早就磨練的比城墻拐彎處那個根都厚實了,當即迫不及待地說:“倒不必稱呼什麽上官了,我比你長一輩,不若喊一聲崔伯父?”

之前還是“小友”,現在又讓對方稱呼自己為“伯父”,實屬轉進如風。

而榜眼聽懂崔漪的暗示,驚疑不定之中,又明顯激動起來,直接答腔:“伯父!”

崔漪“哎”了一聲,臉上笑開了花。

旁邊又有好幾個官員徐徐踱了過來,看著是打算橫插一腳,“崔”口奪食。

【奇怪?怎麽感覺怪怪的。】

許煙杪盯著系統面板,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,肚子又咕地叫了一聲,感覺自己都要餓成紙片人了。

索性一邊想,一邊慢吞吞往有流水的地方去。

那邊正在聚眾釣魚,釣上來的魚會被拿去做生魚片、燉魚湯、紅燒、清蒸……做很多種口味。

而且,不想釣魚的也可以吃。

許煙杪不敢在古代吃生魚片,但他有點想喝魚湯了。

路過崔漪和榜眼時,聽著他們談笑風生,一口一個“賢侄”,一個一個“伯父”,還有點詫異。

【這算是一見如故?】

崔漪微微一笑。

不,是慧眼識珠。

又親切地對榜眼一笑:“賢侄,我有一女,待字閨中……”

一股熱意直接湧上榜眼胸腹,他情不自禁地捏緊雙拳,眼中灼灼有光。腦海中已經回轉無數句驚喜且得體的話,那聲情感充沛的“岳父”已到嘴邊。

【啊?】許煙杪剛翻到一個新八卦,心聲猛然響起:【但是他哥成親後,他娘還晚上經常不敲門就進他哥房間幫他蓋被子,而且因為他娘癱瘓,還是讓小兒子推著她進去的,也就是小叔子經常進出嫂子的房間……】

【而且好幾次都撞見人家的夫妻生活……】

崔漪臉上的笑容僵硬了。

榜眼還在熱切地看著他,就等著叫一聲岳父。

崔漪面不改色:“她一直想要一位兄長,我本想收閣下為義子,但如今想想,不太恰當。是崔某孟浪了,告辭。”

轉身,疾步離去。

榜眼懵在原地。

難道……真是他誤會了?這位上官不是想收他當女婿,而是想認義子?

現在又不想了?

榜眼茫茫然轉身,腦子還是一團漿糊,暫時沒理清楚這是什麽情況,就見一位穿著官袍的男人站在他面前。

而他身後好幾位打算“崔”口奪食的官員一通鳥獸散,仿佛看到什麽避之不及的東西。

榜眼:“?”

榜眼疑惑:“這位……”

沒來得及跑掉的大臣尷尬地笑了笑。

“勞煩讓一讓。”

榜眼:“什麽?”

大臣臉不紅心不跳:“勞煩讓一讓,我喜歡走直線。”

榜眼:“??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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